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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耀基:中國人文精神與價值之特性與形態

我們今天對「人文」二字都有一種理解,似乎是不辯自明的,但事實上是不是這樣的簡單自明呢?

 

我們今天講解「人文」二字幾乎都會從《易經》中的「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這句話來入手。誠然,這是對中國的人文精神與價值之理解的一個切入點。《辭海》引疏之解釋:「言聖人觀察人文,則詩書禮樂之謂,當法此教而化成天下也。」毋庸諱言,這一個對人文之釋義是中國思想之主流的儒家式的詮釋。大家知道儒家的經典是《詩》《書》《禮》《樂》《易》《春秋》(此為六經,因《樂》早佚,故今為五經)。孔子「述而不作」,他是對先民的知識加以整理潤飾,才使其成為儒家之經典,而孔子亦被公認為是中國人文思想的奠基人,也是儒家的開創者。孔子生於一個「禮樂崩壞」的時代,他則重建了「禮樂文化」。更重要的是,他在禮之外提出仁的思想。孔子心中的人文,不只是重禮樂之儀文,更在強調禮樂之內核的仁,仁是文之德,他以文德來拯救當時文弊。孔子提出的仁,是文之德,這是界定了人之所以為人的道理。

 

所謂「仁者,人也」,孔子之重仁、重文之德,在儒家孟子手裏, 更得到強化與發揮,因而論先秦儒家之思想,孔孟齊稱。到了宋之理學,則孔孟重人與重「文之德」之思想有了進一步的發展,而成就了重「人極」的學問。可以說,儒家正統的人文精神與價值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自孔孟到宋儒一路發展的人文思想的特性是以道德與倫理為主心的。宋大儒朱熹審定的四書之一的《大學》一書,其開卷語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止於至善」是讀書人企求的終極願景,「至善」是人文價值的最高境界。《易經》上說的「化成天下」實是指「善」成為普遍化(天下)的道德與倫理文化。故儒家的「人文」可以說是一種求「善」的倫理文化。但中國的人文精神之表現也可以有與儒家之禮樂文化,與儒家以求善的內涵的倫理文化殊為不同的形態,這就是魏晉時代的玄學之審美文化。玄學是承接先秦莊子的思想而來。莊子之學,講到底,是貶人為、貴自然,講齊生死,一壽夭,尋求為西方存在主義所重的「真實的存在」,尋求解放,尋求自我、真我。真正做到「真人」「神人」。李澤厚說:「莊子哲學並不以宗教經驗為依歸,而毋寧以其他審美態度為指向。就實質說,莊子哲學即美學。」

 

魏晉人處於中國政治社會的衰世,對於漢魏晉間政治上的禪讓等,他們認為是一大虛偽,是假借與文飾。他們要求擺脫外在禮義之規範,有一種人之自覺意識。像莊子一樣,尋求自我的解放與自由,尋求個體的真實存在。阮籍、嵇康之非堯舜、薄湯武,以禮豈為我輩設,實是在追求自我和大解放。這種思想表現於文學、藝術上則與儒家之禮樂世界大異,是一種如唐君毅所說的「觀照、欣賞、優遊的藝術精神」,所以可看作是中國人文精神之另一種形態。這種形態可稱為人文的審美文化,它與儒家人文的倫理文化的形態在中國文化中是並立同存的。在這裏,值得一提的是,劉勰在其傳世名篇《文心雕龍》中顯示的文學之獨立性與審美價值。劉勰固然強調「文必宗經」,即以道德論文學之價值,但他實際上卻把藝術之審美觀放在宗經的道德觀之上。他對屈原的《離騷》的評價超過了《詩經》。邵耀成說:「劉勰雖然打著『徵聖、宗經』的旗幟,但他的《文心雕龍》中的三個篇章《原道》《辨騷》《神思》,卻完全顛覆了儒家『言志、教化、諷喻』的價值觀。」

 

我們可以說,劉勰的文論有力地說明了審美文化一直是中國人文精神與價值的重要組成。審美文化也即是中國經學之外的藝術文化,它包括書法、繪畫、建築、詩詞、戲曲、小說等。新文化運動中反對、批判的中心對象是儒家的經學文化(即上面所說儒家人文倫理文化),不是中國的藝術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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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耀基

出版商: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

ISBN:9789888809493

 

一部中國近現代史,即為中國現代化的進程史。金耀基教授的《從傳統到現代》作為第一本以中文書寫、以現代社會科學的知識規範闡述中國現代化進程與轉型的學術著作,自上世紀六十年代首次問世以來,引起學界與社會廣泛響應,其影響持續至今。在金教授八八載之際,此書以新面貌再次問世,除保留《從傳統到現代》原著,還新增了金教授在其後近三十載關於構建中國現代文明的多篇論文,其探索由中國現代化轉向現代性,由中國現代化到中國現代文明的建構,論述更深更廣。透過本書,縱覽金教授畢生學術研究之精華,更知其對「中國現代化與中國現代文明構建」這一主題的關切之深重、視野之前瞻。